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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孙老专栏】战场囧途

时间:2024-02-05 05:40: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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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孙老专栏】战场囧途

《鸭绿江告诉你》(连载)

第八章:迷路在高山密林

在我的战地日记里,有这样的记载:

1950年12月23日,在我军追击下碣隅里南逃的敌人后,我和报社通联干事解力群去81师242团采访。

从军用地图上看,242团的防区在下隅里正北大山北麓的一个山沟里。这里,山高林密,地形极为复杂,弄不好就会像水浒上的英雄一样误“盘陀路”。

这天早饭很简单,政治部机关伙房没有做早饭,让大家各自吃自己的炒面。我和解干事的干粮袋内,总共才倒出半斤多炒面,喝了好多开水,也觉得没有填饱肚子。为此,在离开机关之前,我特地去了伙房一趟,想带点什么可吃的,以防出发途中挨饿。可是伙房什么也没有,炊事班老杨对我说:“现在伙房一没粮,二没肉菜,只有咸盐管吃,你带一点咸盐吧?”

我以为老杨开玩笑,便说:“老杨同志,你想咸死我是不是?难道咸盐也能当饭吃?”

“拿点吧,我的孙编辑。”憨厚的老杨认真地说,“这盐也来之不易,是冒着敌机轰炸从祖国运来的,带一点或许能派上用场。”

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。据老杨同志说,处于战乱中的北朝鲜,当下什么也生产不了,什么都奇缺,特别是对穷困的朝鲜人民来说,最不可须臾离开或缺的是食盐和缝补衣服的针。所以,人们把盐和针看得比什么都宝贵。听老杨这么一说,我把军用铁皮水壶的水倒了,灌上了满满的一壶食盐,就同解干事出发了。

这天天气晴朗,然山路仍有积雪,又要躲避敌机的袭击,行进十分艰难。我俩沿着山区人走过的羊肠小道,于下午1时许来到了242团所在的山沟里。

我们认为能赶上部队的午饭,哪知部队已经吃过午饭,而且也因缺粮只喝了一顿高粱米稀饭。为了不给部队添麻烦,当我们来到团指挥所时,团首长问我们吃饭了没有,我俩便异口同声地说:“吃过了,吃过了。”

下午,我俩抓紧时间采访,结束后,决定趁天黑赶回军部去。团首长说今晚军部的宿营地就在正南方的山南脚下,如果向北赶回军部,倒不如直接到达明天军部的驻地。这样可以少走好多路。我俩一听有道理,就从军用地图上找南去的路线,从这里出西沟口走公路,要绕弯走五六十里路,若径直向南走山路还不到二十华里。我问解干事究竟走哪条路线为好?解干事往正南方向一看,虽山高林密,但有一行明显的人行脚印直通山上,便说:“我看还是走捷径吧。”

我点点头说:“我也是这个意见。”

于是,我和解干事背起行装,一前一后沿着脚印向白雪皑皑的南山走去。

山坡的小路越来越陡,我们也越走越累。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,我发现前面的人行脚印消逝。到跟前一看,脚印进入了路旁的一个地堡洞里。我立即警觉起来,这一带是刚打过仗的战场,老百姓早就逃难走光了,会不会是漏网的敌人在里面?不能不防万一。我停步等解干事上来,用手指了指那个洞口,小声贴耳同他说了我的怀疑问,就一起掏出了手枪,顶上了子弹,冲向洞口的一左一右,一齐用朝语喊道:

“快出来,缴枪不杀,志愿军优待俘虏!”

我俩连喊数声,没有回音,看样子里面没人,我不想在此耽误时间,就示意解干事继续前进。但我仍不放心,枪口对着地堡退着走了几步,见没有什么异常,才转身赶上了解干事。

我们一直往前走,很快前面就没路了。也看不见向任何方向走的脚印,漫山是各种高大的树木,遍地是厚厚的积雪。我们迷路了,我们像走进了一个神秘的世界。

怎么办?要继续前进,无路可走,要退回走公路路线也不熟。进退维谷,左右为难。这时,我的心中茫然,但不恐惧。看解干事的样子似乎同我一样。我俩商量再三,决定一不做二不休,硬着头皮也要往南山爬。我想,反正军部在正南方不过二十华里处,爬过山去不就到了嘛!

我们俩在树林间隙中,踏着没膝的积雪,很吃力地向山上跋涉。棉鞋被雪灌满湿透,棉裤下半部结了冰凌。这一切我们都不在乎,只要能找到村庄和道路就行。然而,我们气喘吁吁地爬上山顶一看,大失所望!此山南面既无村庄又无道路,而是横着有一座更高的大山。这时我心中茫然了。

我向西方遥望,如血的残阳快要落山了。我顿生恐怖之感。我心中在说,如不在天黑之前越过前面的高山,我们就可能迷失方向,饿死、冻死在茫茫无际的林海雪原之中。于是,我对解干事说:

“解干事,我们必须不顾一切,迅速爬到南面那座最高的山顶上,看看哪儿有道路,哪儿有村庄,然后决定往哪儿走。否则,我们今夜的处境就不堪设想了!”我心里紧张,说得严肃。

解干事也意识到情况的严重,双眉紧紧扭在一起。他说:“对,我们赶快往南山上冲吧!”说着,我们拔腿就往南山急速奔驰。

此时,我们忘记了饥饿,更不知寒冷,只想尽快爬上山顶,寻找生路。我们深一脚浅一脚,滑到了爬起来,爬起来又跌倒,浑身上下全沾满了雪。突然,我掉进了一个雪坑里,只露着一个头,我急忙伸出一只手,大声呼喊道:“解干事,快帮帮忙!”

解干事回头一看,一个箭步跑了过来,握紧我的一只手,用力把我拽出了雪坑。原来这里是炮弹的炸坑,被大雪全部覆盖。于是,我们就选择有杂草枝条的地方走,以防再次陷入雪坑。

我们一刻也不敢休息。虽然气温低达零下30多摄氏度,但我们俩却累得汗流浃背,棉衣内的汗水往外冒,棉衣外的冰凌往里结,每走一步全身都吱吱作响。我们走一气,爬一气,一气爬到了这座最高的大山顶峰。这时太阳早已落下西山,只留下一片暗红色的余辉。

我俩放眼向四周俯视,都惊呆了。我们仿佛到了“一览众山小”的泰山极顶。山下是一望无际云海般的山峦,竟然看不到哪儿有道路,哪儿有村庄。显然,我们确实陷入了“山重水复疑无路”的困境了。

我和解干事几乎瘫痪在雪地上。爬山寻路的希望破灭了,累和饿一起袭来,我们无力再走了,也不知往哪儿走了。

天完全黑了下来,我们被黑夜吞没了。寒风呼呼地吼叫,飞雪纷纷扑在我们的身上。我们真不知道如何是好,但是又知道不能在此停留。我对解干事说,与其在这里冻死、饿死,倒不如冒累死的危险,继续向山下奔去,或许会出现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的希望。解干事同意我的主张,但我们不知向哪里迈步。因为拿不准方向了,亏了我认识北斗星,于是随着天色的渐暗,我们背着北斗星直向山下奔去。

是战争给了经验。我边走边看边想,现在什么要求也没有,只求能见到人的脚印,走出迷途就有希望了。我们走啊,走啊,一直走到过半夜,还没有下到山脚下。突然我发现左侧似乎有模糊的单人行走的痕迹。我高兴地对解干事说:“快来看,这里像不像是人的脚印?”

“脚印?”解干事跑过来一看,“是,是脚印,这一下可好了!”

于是,我们就不管什么方向不方向了,死盯着这个难得的脚印往前走。走了约半个多小时,脚印逐渐清晰,并且发现前面一片高大的树林中,影影绰绰有一栋房子。我们高兴极了,不管那里有没有敌情,立即掏出了手枪,顶上了子弹,加快脚步,来到了那栋房子跟前。

我围着这栋房子转了一圈,四周仍然是一片森林雪地,看不见还有别的房子。显然,这是深山老林中的独门独户,是美机狂轰滥炸幸存下来的。然而,我们仍警惕从门缝里向里细听,想判断一下里面是什么人。听了一会儿,仿佛有微弱的叹息声,我轻轻敲了几下门。

“谁呀?”从屋里传出朝鲜语的问话,而且是年轻女人的声音。

我当时的朝鲜语水平,已达到能用一般生活用语对话的程度。据我判断此屋的主人,一定是老百姓来此避难的。因此,我俩收起了手枪。我如实用朝语回答:“我们是中国人民志愿军,想借个宿行吗?”

刹那间,屋里的灯亮了。一会儿门也开了,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主人,礼貌地微微一哈腰,示意我们进屋去。

我们走进屋里,满屋的热气迎面扑来。借着微弱的灯光,可以看清这屋子里的外间有锅灶,內间是睡炕,炕上还睡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。我摸摸炕,热得烫手。我们忙放下行装,打扫身上的冰雪。此时,我们如受尽折磨只靠一股“火气”挣扎着回到家,见到亲人一样,全身像散了架子,立也立不住了。

房主人大嫂给我们端来了开水,送来了洗脚的水,这已经温暖如春了,想不到待我们喝足开水,洗完了脚之后,大嫂又端来了热气腾腾的一小盆煮土豆块,示意要我们快吃饭。见大嫂如此关切志愿军的饥寒,顿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。我边吃边想,在战区土豆也是奇缺的,大嫂对我们如此慷慨,充分显示出她对志愿军的热爱。今儿真实因祸得福,入朝以来第一次吃到这么热的饭,这么饱的饭,这么香的饭。

感激之余,我仔细看这位大嫂,这时我才看清,大嫂像我刚入朝时见过的朝鲜姑娘一样,温文而秀美,只不过大嫂少言寡语,眼睛里藏着一种忧伤和哀伤。我在大嫂收拾碗筷的时候问道:

“大嫂,家里还有别的人吧?”

大嫂没有回答,只轻轻摇了一下头,就到外屋灶间去了。在这瞬间,我发现大嫂眼里明显地闪现了一下忧伤的神色。不必问了,大嫂和女儿肯定是美机轰炸下的幸存者,其丈夫也许以身殉国了。一问,果然如我所料。我懊悔不该触动大嫂的伤心之处。我真不知该用什么话去安抚大嫂那颗破碎的心。也不知怎样来报答大嫂对我们的热心关照。我猛然想起我带得一壶咸盐,就立即提着水壶到外屋,将食盐全部倒进大嫂刷干净的饭盆里。我说:“谢谢大嫂对我们的热心关照,我们什么也没有,只有这点食盐,全给您吧。”

大嫂一见食盐,十分高兴。她很实在,也未客气,只轻声说:“谢谢,我家已经一个月没有吃上食盐了。”说完就示意我们进里间炕上休息。到这时,我想到叫我带盐的炊事班老杨,这盐还真得派上用场了,我真感谢他。

这时,我和解干事疲困至极。不管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哪里,也不管会不会发生什么敌情,下决心要在热炕上睡一觉,睡到何时算何时,有敌情就有敌情,我仿佛就把生命交给了命运之神,死就死,活就活,反正不能再走了,睡下就什么也不管了。我们把已开始融化冰凌的棉衣鞋袜全部脱下来,放在靠近炉灶的炕边,解开被子,钻进被窝就睡着了。

这是入朝以来第一次脱衣服睡觉。这一觉简直像睡死了一样,一直睡到天近正午才醒来,连大嫂昨夜是不是也睡在这唯一的炕上,我也全然不知。

当我们穿好烘干的棉衣和棉袜,走到外间向正在做饭的大嫂和小姑娘告别时,大嫂坚决要留我们吃完饭再走。我们不忍心再麻烦这相依为命的母女俩了,就再三谢绝她的盛情,离开了这栋林中小屋。

我们走出了十几米,又回望向我们招手的母女俩,她们的眼里都滚动着晶莹的泪珠。我的心里也一阵酸楚,战争毁坏了多少个美满家庭啊!

太阳升得老高老高,我们就不愁去向了。我们走到山的坡底,发现有向西延伸的脚印。接着又看见有零星的房子,我们沿山沟向西出了沟口,来到了南去的一条公路。在公路两侧有许多志愿军部队,都隐蔽在防空洞内休息。

我们一边走,一边打听,很幸运,正好闯进了军部的防区,大家正在吃午饭。我们径直找到政治部机关伙房,得知现在供应改善了,炒面管装,今天午饭吃得是高粱米干饭加熬干菜。

饭后,我们装了一干粮袋炒面后,找到了报社曲社长。当社长听完我们去242团了解的情况和迷路的经过后,对我说:“本想把解干事留下,让你再去80师了解一下报道线索,这样就不去了。你们太辛苦了,太疲劳了!”

我想,我现在正是饭饱睡足之时,浑身充满力量,就坚决表示说:“我去吧,反正到哪儿都要行军,我马上就走,不知80师在何位置?”

“如果坚持要去也好,报社的人实在打不开点。”曲社长握着我的手嘱咐道:“沿公路向前走五华里,就是80师师部的防区,今晚行军前赶到没问题。了解完情况争取早回来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我顺利地找到80师政治部,跟师部行了一宿军,于第二天黎明前到达了宿营地。机关仍在山沟里露营。我披着大衣找到一个向阳避风之处,坐着打了一会儿盹,就起来去有关部门了解情况。在这里,我了解到不少报道线索,重点采访了该师炮团英雄孔庆三生前英雄行为的细节。

中午,我回80师机关吃午饭。政治部王春光秘书热情接待了我。让我同住他的一个防空洞。他也是胶东人,1945年在胶东抗大学习时,他与我同在二营六连。他是连队俱乐部主任,我是文娱骨干,我们经常打交道,又很友好。他对我说:“今天用好饭招待你,欢迎你。”

“谢谢,不挨饿就谢天谢地了。”我说。

果然,通讯员端来了想不到的饭和菜:苞米饼子加蒸咸鱼干。这是胶东人最爱吃的东西,一见就引起了我的食欲和对家乡的思念。我说:

“王秘书,当下能吃上这玩艺儿,太难得了!早就听说80师机关生活搞得好,真是名不虚传。”

“打好仗关键是靠好的指挥员,搞好伙食,关键靠好的管理员。我们师的管理员真有办法。”王秘书看了看我,“你在这里住几天吧,保证饿不着你。”

“不,我马上要回军部去。”我说,“请你领我去师指挥所一趟,打听一下军部明天宿营地在哪儿。”

从指挥所军用地图上看,军部明天宿营地在西北三十华里处的山沟里。如走公路,大约有七十多华里。我想,还是走山路可少走好多路,上次饥寒交迫迷了路都闯出来了,现在饭饱身暖,说不定天黑以前就回到了军部。于是,我照着军用地图画了个简单的行动路线,就与王秘书告别了。

我按照画的行军路线走了十华里,一打听一点儿也不错,正是路线表示的那个村庄。我进了村,果然有一条小路通向西北的大山。心想,这四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还真准呢。不过,冬天白天时间短,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。

我步步不离这条唯一的小路,它往哪儿转,我就往哪儿走。不料,过了大山口,小路不见了,天也暗下来。又像上一次一样,展现在面前的是一片起伏不平的山林。我顿觉心里很胆虚。上次迷路总还有两个人壮胆,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一人,一支手枪,遇到什么情况都没依靠,没帮手。可是走到这一步,也只得朝着既定方向走,别无办法。

我自小不迷信,不相信有鬼神,但却害怕一人走坟茔地。现在我什么也不怕,只怕漏网的敌人和敌人潜伏的特务。据说部队经常捉到韩国派遣到北朝鲜的特务。只靠我这支三号手枪,十余发子弹,真有敌情就无法应付。尽管如此,我还是提着上了子弹的手枪,在茂密的山林中穿行,随时准备应付各种情况的发生。

在夜深寂静的山林中,我真有点“风声鹤唳草木皆兵”的意味。行进时一只惊鸟,一声狼嚎,都让我毛骨悚然。突然,我发现一个黑影从右侧向我扑过来,吓得我本能地向后一躲,向其开了一枪,在黑影从我身前闪过去的瞬间,我看清它不是人,而是一头野猪。入朝后我数次见过野猪,野猪同家猪大小差不多,只是嘴有特别长,行速比家猪快。大概第一枪没有击中它,本想再给它一枪,一看跑远了,也就算了。

为了尽量不暴露目标,行进中我注意放轻脚步,减小声响,并细心倾听周围的动静。忽然,我隐隐约约听见前面山脚下有人的说话声和搬动物品的声响。我心中大喜,有人就有路,有路就有村,就不愁找不到部队了。因此,我快步往山下奔跑。

不料,待我来到山脚下时,突然有几个人影从树丛中扑过来,我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,就被他们逮住了,把手枪也夺了过去,像对待俘虏一样,押着我向人多的地方走去。

这突如其来的遭遇,是使我胆颤心惊。但细想又松了一口气。在我军、师防地之间,不可能有那么多敌人,他们一定是当地的老百姓,把我误以为是韩国的化装特务。这使我想起了在国内解放战争期间,一次下部队采访也发生过类似的遭遇。所不同他的那次是两个人,另一人正是前天与我一起迷路的解力群同志。

那时1947年秋国民党重点进攻胶东的时候,我和解力群在去部队采访的路上,发现一个山坡上有好多野枣树,就离开大路上了山坡,想看看有没有野山枣摘一些,哪知一个枣没摘到不要紧,倒惹出了麻烦,待下得山坡来,被村里的民兵喊住了。一个民兵问:“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

“我们是解放军啊!”我理直气壮地说。

“你们为什么东张西望?”另一个民兵问。

这审问真使我不好回答,我们穿着解放军军装,带着军帽,这还用问吗?可我们也没有说明东张西望是寻觅野枣子吃,只是敷衍地解释了几句。

两位民兵见我们支支吾吾,就把我们带到了乡公所,安排到两个房间,分头对我们进行审查。显然,他们是把我们看作是化装的国民党特务了。当然,我们心里很坦然,他们越是认真地审讯,我们越是感到人民同解放军是一条心。军民团结如一人,试看天下谁能敌?然而,凭我们怎么解释,他们就是不信。最后看到我们包里的稿子,核对我们二人的“口供”,没有任何矛盾,才赔礼道歉把我们放了。尽管民兵们白白折腾了我俩一个半小时,但我们不仅没有怨恨,反而赞佩他们对革命的赤胆忠心。

世上的事无独有偶。想不到今儿在朝鲜又重复了这种遭遇。这次或许是向野猪开的一枪引起的误会。同样,我也像当年对待民兵的“审讯”一样,不管他们如何对我“不礼貌”,我始终冷静、友好地向他们解释。最后还是搜查我的挎包,发现我的木刻作品上有“八一”五星,这才再三赔礼道歉,要带路把我送到军部去。

当我离开众多的朝鲜老乡时,才发现他们是在打过仗的地方,从敌尸的身体上搜寻衣物。因为战场不知打扫过多少遍了,啥东西也没有,老乡只好去脱尸体上的衣服。有的脱皮鞋,有的脱棉服装。因衣服都同尸体冻在一起,尸体又同雪地东在一起,所以免不了使用刀子、剪子和镐头“动手术”。

见此场面,我想,敌人已经死了,也就不再有罪了。可是想想美机几乎把北朝鲜的城市和村庄全部夷为平地,造成千千万万老百姓家破人亡的惨状,就可以理解他们的行动一点也不过分了。如果不是被生活逼得实在无法,谁还会去穿死人身上的衣服呢?!

我终于平安回到了军部,报社的人们正在忙碌之中。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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